小C的故事有几万字,从去年10月到今年春节,小C以连载的形式分五次发给了我。他很有写作天分,心理变化以及细枝末节都不会错 过,让人读起来意犹未尽。最后一章是他在大年初三午夜写的,能想象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伏案疾书的孤单与悲伤。因为早知道故事的结局,所以更能体会他凄凉的心 境。由于我们的版面有限,今天我只能选取其中的一条主线讲给大家听了。
1
先自我介绍一下,我1米83,130斤,从初中起,因为长得不赖又身材高挑,性格开朗,所以很有女人缘。不过那时的我更像匹脱缰的野马,只想任性地驰骋,不是我不想被拴住,而是那个我想被她拴住的女孩根本没注意到我。
她吧,相貌平平,甚至有些臃肿,但稳当、文静又爱学习。一天早晨,她在阳光下回眸一望,那闪亮如星辰般的眼里透着说不出的纯真,就那么直直地撞进我 心里,从此我喜欢上了她。我想尽办法接近她,从踢毽子开始,我们成了好朋友。那时怕影响她学习,没想过要表白,更怕挑开了再也做不成朋友,其实能陪在她身 边我已经很满足了。初三毕业,她继续升学,我则不顾家人反对辍学开始闯荡社会。
我是个待不住的人,很快便前往青岛投靠包工程的舅舅。重复的工作枯燥又乏味,令我更加思念她了,于是我打算给她写信。都说字如其人,我一落笔就有种 这辈子毁了的感觉,但我还是鼓起勇气提笔。我只敢含蓄地表示关心,说些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,但每个字都饱含着我对她最深刻的思念。越来越喜欢她,却从不说 破,我尽职地扮演着蓝颜知己的角色。
辗转多年。中间我们也断过联系,都是我断的,因为在安定下来之前,我觉得自己没资格打扰她。我从青岛到广东江门,再到深圳,一路在寻找属于我的位 置,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。那些年总有女孩对我表示好感,甚至还发生过同乡追求的女孩竟然喜欢我的闹剧。但我从没动过心,因为在我的心里潜伏着一个人,她就 像一道坚实的关卡,哪怕金戈铁马也无法闯入。在外面漂泊久了,我打算回家学点手艺。我在家乡报了个小有名气的美容美发学校,学美发。学校里年轻人很多, “桃花”更多,我不断拒绝着投怀送抱的女孩,因此我同桌嘲笑我是老处男,但我不在乎。毕业后我到长春一家发廊打工。虽然知道她在长春上大学,可我没去找她,总觉得还不是时候,那种感觉有点像捧在手里怕冻着、含在嘴里怕化了,怕靠近又怕离她太远。我选择继续等待,但她一直是催我向上的动力。一年后,我感觉技术稳定了,就去了北京。那段时间,我们保持着网上联系。
突然有一天她问我:“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正常吗?”我的脑袋“嗡”的一下,我差点晕过去,不过请相信,那是喜悦的眩晕。我已经不记得怎么回答的她,但她的话犹如利刃撕裂了隔在我们之间的最后屏障,让我有机会将我饱满的深情和思念倾吐出来。
虽然隔着万水千山,但感觉我们的心是如此靠近,每天都徜徉在喜悦里。我特意为她学了一首歌———《爱是你我》,在KTV,我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唱给远 方的爱人,当我唱起男女高音的《爱是你我》(一定要听好哈,是男女声都由我一个人唱),那场面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!我唱完回头一看,屋里没人了!我以为大 家都跑了呢,仔细一看,原来他们全趴着呢,可能是为我的歌声倾倒了。哈哈,其实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倾倒,只知道我被她搞得神魂颠倒了,后来我把录音发给她, 据说她放给同学们听,获得一致的好评。
我为她做过很多傻事,给她各种惊喜,但是一切都不及她给我的。
2
毕业实习,她竟然应聘到北京顺义的一家公司。她是为我而来,小生我才疏学浅,实在找不到词汇来表达我的心情。等她报到的那几天虽短暂,却比之前无数的日夜都难熬。
见到她的那天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。知道她安全抵达顺义,我便一路狂奔到地铁站,我那时就想,如果有火箭,我肯定坐火箭飞去了。在车上,我的脑子里 一片空白,虽然只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,但对我来说好漫长。当广播里传出“顺义站到了”的时候,我兴奋得差点叫出来。压抑着澎湃的心,待安全门刚一打开,我 就跳了下去。
人真多,但在人海中,我一眼就看到了她。我没有立刻冲过去,而是躲到了柱子后面,看着她焦急地寻找着我,心里别提多美了。她穿了件颜色杂乱的条纹上 衣,牛仔裤是经过化学褪色的,扎着条马尾,戴着副黑框眼镜,刚好遮住她那水肿的单眼皮和小眼睛。原本就浮肿的体形,经过她这番“精心”的打扮后,成功地更 加乡村化了……可是怎么办呢?情人眼里出西施,我就是这么爱她。我的脸上笑开了花,突然跳到她面前,她一愣,然后撒娇地说我坏。我则把自认为世界上最美的 花送给她,然后一把将她拥进怀里。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,如此贴近,近到我能听见她的心狂跳的声音,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。我低头,近乎虔诚地吻住了她。我 的初吻显得笨拙而毫无章法,但对她的思念却是那么真切、那么深沉。
替她安排好宿舍,又带她出去吃饭,当然是她付钱。因为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,我就把财政大权全部上交了,哈哈,有人管理,给发生活费的感觉真好。然后 我们手拉手沿着长街漫步,真想和她这样一辈子走下去。可是还要上班,我在她恋恋不舍的注视下跳上了回程的车。坐在座位上,我的心却无法安静,她的笑容、她 的温柔,还有她诱人的嘴唇……刚分开,我已经开始思念她了。于是在QQ上写了篇日志,题目为《雨雾中的高速公路》,那是阿里郎的歌,可笑的是这首歌竟然写 出了我们的结局。
每周短暂的相聚后便是更长的思念,于是她到北京找了份工作,我们租了房子,开始了二人世界。那段时光对我来说是闪光的,每天一下班就往家奔,我的脚 步雀跃着跑向有她在的家,我腿长,三五步就登上了三楼,急切地想要见她,想到她,我的心就涨得满满的。她会做好饭等我,佳人配美食,生活惬意得让人迷醉。
生活进入了固有的模式,我们各自忙碌着,我很少休息,想多赚些钱预备将来。我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,却不知人是会变的。
3
桥姐,你问我为什么写得这么慢,我是真心不想写了,回忆她一幕幕的变化,就像是伤口再次被揭开,真疼。若不是我答应了你,我真想就此放弃了。
她回家常说单位的事,今天这个跟那个好了,明天那个网恋分手了,原来年轻人的戏码在哪里都差不多,这种事我的圈子里更多,我坚信只要洁身自好,自会 出淤泥而不染,所以对这些事,我也就是听听,并没放在心上。她也常提起他们经理,说帮了她不少忙,我提议请经理吃顿饭表示感谢,她答应了,可不知怎么就不 了了之了。
一天我用电脑玩游戏,她的QQ挂着,有人要跟她视频,我就点开了,是之前追过她的同事,我还没听清说啥,她就扑过来不让我看。我没在意,谁身边没几 个追求者,这些年我遇到得多了,但重要的是洁身自好,我相信她。不久,他们经理突然被辞退了,我很惊讶,听说他在行业里也算小有名气,年纪轻轻就赚了不少 钱,怎么说辞退就辞退了呢?新换的上司她说不喜欢,想辞职。我的想法是,她不工作我也养得起,就答应了。那段时间她心情很烦躁,动不动就发脾气,就算我陪 她,她也打不起精神。
后来有件事让我印象深刻,那天她手机的QQ响了,她先偷看了我一眼,然后背过身去,捂着手机,这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过的,引起了我的好奇,我问她跟谁 聊呢,那么神秘?还闹着玩地把手机拿了过来,谁知她立刻抢了回去……其实我没打算跟她抢,我问是谁,她说:“就不告诉你。”那撒娇的语气和眼神让我根本无 力阻挡,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我没有一丝怀疑,现在想来我是大错特错了。
之后她说身体不舒服,不让我碰她,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我自然不会做。后来她回了趟老家,回来时我去车站接她,当我上前拥抱她时,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 嫌我脏!那一幕,我永远难忘。她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,常常一整天都没消息,我问她怎么不给我发短信啊,她则反问我发短信干什么?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她变了,有时电话一响她就关机,有时就算接了,说话也含糊其辞。我问是谁,她先说是客户,后来又改口说是辞职的经理想借钱。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我也开 始失眠了。几天后我无意间看到了她和女友的聊天记录,让我有了意外的发现。女友问她的男朋友咋样,她说除了对她好,没钱又没家世,而她之前的经理跟她表白 了,那个人很有钱,现在她家人都支持她跟那个人好。原来如此,最近的一幕幕总算是找到了原因。
终于,她提出了分手,说完她就哭了,哭得特别悲切。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,那些年少的时光,那些美好的日子排山倒海般向我涌来,眼泪再也控制不住,我 也哭得稀里哗啦的。现在想想,我的眼泪真不值钱,可谁让自己犯贱爱着人家呢!我说了很多挽留的话,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我这么爱她。最后她说: “老公,我错了!”
我的爱从来没有动摇,她却一直在摇摆不定。我们的结局或许早已注定。讽刺的是,她最后也没有选择那位经理,而是很快地进入了第三段感情,而我们都成了她的前任。
带着无法愈合的伤痛,我选择了出走异国他乡舔舐我的伤口,开始新生活。
主持人桥桥:虽然能体会小C的痛苦,可我还是想说:“恭喜你,你找回了自己! ”如果一个女人,面对深情和金钱时选择了后者,那么离开她,谁说不是件幸事呢? 如果她衡量爱情的标准是金钱, 爱情也就成了一场交易; 即便她衡量爱情的标准不只是金钱,但她对你的爱已经没有了回应,那你也不必为之付出了。 爱情还是简单一点好,一个真正值得去爱、也懂得回报爱的人,自然会让爱情变得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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