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查指涉案女学生多数人家庭稳定,追捧奢侈品
新快报讯 据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报道,2011年11月的第一个星期里,上海检方披露一起20多名女中学生集体“援交”的案子,在这起案件中,这些女中学生大都未满18岁,最小的不到14岁。一石激起千层浪,尽管在全国各地公众对此事的评论沸沸扬扬,但在上海,关于援交的话题显得暧昧难言。
“我们在外面玩,买衣服、首饰、吃喝玩乐、寻求刺激都需要钱,久而久之,父母给的零用钱根本不够开销,大家都有卖淫的想法。”
“援交”案始末
共涉9所学校20余女学生
上海虹口区,散坐着数十家大中小学校,各个品牌的连锁快捷酒店,也在这个圈子里扎根营业,关于学校、酒店的各种“爱情买卖”链条,在这里交织。
11月7日的新闻中,广灵路附近的一家莫泰168连锁酒店成了头条图片。
在与图片相关的新闻中称,上海20多名稚气未脱的女中学生,因为零花钱不够,又不愿意通过工作赚钱,走进连锁酒店,成为卖淫女,其中两人未满14岁。
上海闸北检察院本月5日公开的一份资料显示,这20多名援交女彼此的关系错综复杂,其中多数为在校中学生,涉及上海市某职业学校和普通高中共9所学校。
女学生介绍卖淫赚取中介费
据披露,小文、萍萍和娜娜从事卖淫时,均未满18岁,其中小文和娜娜是发小,娜娜由于家庭变故,辍学后一直在社会上游荡,而萍萍是小文同学。从2009年始,她们通过互联网和电话等方式,相互介绍或介绍其他少女与嫖客发生性关系,并收取嫖资和介绍费。
2010年初,萍萍两次介绍小文和她的好友进行性交易,每次收取介绍费300元,小文和其他朋友也很快成为上家,介绍另外的少女卖淫,并收取介绍费。
上海闸北检察院在当地媒体发表署名文章时称,上海女高中这些女生“介绍卖淫,嫖客形成了固定‘圈子’,形似日本社会的所谓‘援助交际’。”
为保护未成年人 判决结果未公布
来自司法系统的另一名官员向记者表示,这一案件的披露过程有悖常理。“公安进行刑侦的过程中,曾想向社会公布进展,但觉得这件事并不复杂,而且又涉及到对未成年人的保护,所以结案以后移交了检察院。没想到检察院把此事公开了,还称其为‘援交’,引起广泛关注以后,我们没法解释,检察院也失声了。”
而这一定性,让普通民众和法律界人士纷纷侧目,并且开始预想本案会如何宣判。
但据了解,实际上早在本案公开以前,案子已经判决。11月10日,闸北区法院办公室工作人员在电话中告诉记者,少女援交案件已经在前两天宣判了,但涉案人员各领何种刑期实在不能透露,因为这个案子毕竟牵涉到不少未成年人,院长已经吩咐大家不能向媒体透露具体情况。
上述消息某种程度上解释了在此案公开揭露以后,后继消息戛然而止的原因。
主动招嫖背后
家庭教育有缺失
经检察机关调查,这些未成年少女都是上海本地人,家庭条件都不错,但出于对金钱的贪欲,这些女孩一缺钱就主动“约会”嫖客。
闸北区检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检察科科长韩孔林认为,孩子参与援交,“折射出了家庭、学校和社会道德教育的缺位,其中首先是家庭教育缺位”。“监护人和子女缺乏沟通,过分溺爱或粗暴对待,导致家庭教育缺位,使未成年人受社会不良风气影响而误入歧途。”
据了解,涉案学生中有1人父母离异,1人为领养子女,3人的父母对她们经常谩骂或过分溺爱。而在2007年末网络上广泛流传的关于上海中学生进行性交易的帖子中,一位自称“中学生”的网友羡慕地说:“有个女的17岁开始卖淫,7年后才24岁,你知道赚了多少钱,240万那(哪)”。
爱慕虚荣好攀比
在本次“援交”案中,检察官在询问小文的家庭状况时,小文回答:父母是国有企业的员工,虽然不是很富裕,但收入稳定,每月也有固定的零花钱。但她觉得,这样来钱太慢,既不实惠也不现实,加之学习成绩不好,读的是职业高中,因此对未来并不抱有太大希望,更何况她说“我吃不了这个苦”。
而一旦这个群体不止小文一人,再加之过度消费的欲望,在性交易这个行业中,供方就开始逐渐形成了,“我们在外面玩,买衣服、首饰、吃喝玩乐、寻求刺激都需要钱,久而久之,父母给的零用钱根本不够开销,大家都有卖淫的想法。”小文说,因此对于她们来说,这并不需要互相逼迫,自己的身体赚取金钱,已经成为她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
尽管小文没有指出她们出卖身体所赚金钱的最终去向,但一位在生活多年的媒体人表示,上海的奢侈品店种类繁多,作为上海女孩,拥有这些正牌的奢侈品,是大多数人的目标。
援交少女故事
援交,竟是为了买零食
个头不高、皮肤白皙、扎着马尾辫……看着眼前这个朴素、青涩的重庆女孩,童小军怎么都不愿意将她与“援助交际”联系在一起。
童小军是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研究中心副主任,从2010年至今,童小军带着一个6人的课题组,在重庆开展一项“在校女学生援助交际问题研究”,上述女孩是童小军的第8个访谈对象,调研团队给她起了个特殊的化名“小芭”。
“零食”竟像毒瘾一样
在上初二以前,小芭的成绩在班里处在中等水平,但上初二后,成绩便一落千丈,甚至还让她降了一级。也正是那一年,她有了男朋友,两人交往至今。甚至她把自己的“第一次”也给了那个男孩――她至今记得,那是“高一的那年,11月17号”。
她告诉童小军,如果没有那天与男朋友的“第一次”,她“后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那个”。此前她从未想过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陌生人:“处女的话,据说一般都是8000(块钱),但是我不愿意。”
小芭痴迷于零食和上网,为此,她每天大约要花100元左右,而家里一个星期只给她二十几元。起初她尽量节省上网的钱,但买零食的钱却无论如何也省不下来,这让她苦恼万分。
高二那年,17岁的小芭第一次“逃学”了,那时候十分厌学,索性跑出去玩,并因此结交了一个做“那一行”的朋友――那个女孩比她小几个月,正是这个朋友介绍她入了“行”。
“想想真好笑,小姑娘的第一次竟然是为了买零食。”童小军说,但她笑不出来。
出于谨慎,童小军试探性问起眼前这个女孩“第一次援交时的感觉”。坐在对面的小芭身子不经意颤了一下,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。她说久了就有点习惯了,慢慢就好了,回学校后就当这种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。
每个星期,她都会出去一两次,一次自己能拿到两百块钱,够她花上两三天,等到钱花光了,就再打电话“约客户”……
小芭说,这样的生活让她换来了一些“自在”:不缺钱花,对学习也“没有什么负面影响”――“反正自己成绩本来就不好,做不做都是‘超烂’”。
“不做了,就把电话卡一扔”
童小军发现,对于这个17岁的小芭来说,人生的这段经历,似乎只需要换个手机号码,便能一了百了。而在援交的过程,小芭的自我保护和防范意识也远远超乎她的想象。
几次经历之后,小芭开始学着用自己的方式“保护”自己。比如,客户家里她是绝对不去的,她只去宾馆,因为宾馆要身份证登记,如果“出事”的话可以找到对方,“在‘家里’出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,一个男的我一个小女生怎么斗得过他。”
童小军不敢想象,仅仅因为嘴馋,面前的女孩一步步走到了今天。她问小芭:“如果还能回到过去,一切还可以重来。如果有人像今天我这样问你,早一点告诉你做这个是不好的话,是否还会继续去做?”
小芭摇摇头,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,她对这样问题有点抗拒。
“走一步算一步,下一步会怎么样没人会知道。”女孩说,她也想过高中毕业后开一家精品店,或者是学一门技术,美容、足疗都行。
“女孩的想法出人意料地简单,”童小军说,“最后,她看着我说‘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做了,就把电话卡一扔,别人就找不到我了。”
(内容来自“我国在校女学生援助交际问题研究”的真实案例)
援助交际,简称援交,是一个源自日本的名词,最初指少女为获得金钱而答应与男士约会,但不一定伴有性行为。然而,现今意义却成为学生卖春的代名词。依据台湾内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的定义,援交是一种特殊的“双向互动”色情交易:“少女(特别是尚未走向社会的女‘中学生’)接受成年男子的‘援助’,包括金钱、服装、饰品和食物等物质享受;成年男子接受少女的‘援助’――性的奉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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