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了家庭,我们都沉默了一会。毕竟,临时夫妻这个话题,对老沈来说还是稍显沉重。
过了一会,大概是做好了准备。老沈低下头,从裤兜里拿出一支红塔山,点燃之后猛抽了几口。他慢慢打开话匣子。
去年,老沈认识了同个工厂里的肖燕。“当时,她在我眼里只是个老实不爱说话的女人。”老沈说,直到有一天,她出租房里的电灯坏掉,叫他可不可以帮忙修一下。老沈爽快地答应了。
下班后,老沈跟着肖燕一起去了她住的出租房。从那开始,两人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聊天。“那段时间,每天都想着早点下班,不为别的,就为有人可以聊聊天。”老沈说当时的感觉像谈恋爱一样,但又不敢往那方面想。
除了电话,两人也会一起出去逛逛街,但基本属于只逛不买的那种。这种说不清楚的距离,让老沈和肖燕都很满足,毕竟,不用再一个人待着房间里发呆了。“逛的时候,开心的同时,其实也很紧张,生怕遇到熟人。”老沈说,一开始两人都不敢走得太近。
去年8月份的一天,肖燕得了重感冒,打电话给了他。老沈放下工作赶忙来到医院,陪肖燕挂了整整一天点滴。挂完所有点滴时天色已黑,老沈自告奋勇送她回家。
这一送,老沈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那里出来。“那天晚上,她抱着我,不让我走,结果两个人就睡在了一起。”老沈说,早上天亮的时候,自己就慌乱穿好衣服跑了出去,然后去工厂上班。
之后那一整天,老沈都有意躲着肖燕。
工厂就那么大一点,两人还是碰面了。“她没说什么,就对我笑了一下,就走开了。”老沈说,当时自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。从那以后,每个礼拜他都会去肖燕那里三四次,一开始还会聊会天,到后面就一见面就直接躺床上了。
“和我有关系之前,她已经好几年没夫妻生活了。”老沈说,肖燕的丈夫在云南打工,两人过年才能见次面。其实,老沈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?
然而,每当身体上得到满足之后,老沈就不自觉地点上一支烟,埋头猛吸几口。
“每当夜里自己一个人醒来的时候,一直睡不着,心里一直感到自责,心想这样做能对得起谁?能对得起自己的家人,自己的老婆吗?心里特别矛盾,想离开她,但又有些舍不得。”老沈心里的那份愧疚,让他很受伤。
今年春节,老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,回到老家跟老婆摊牌了。“离婚了,老婆闹得死去活来,儿子、女儿都不认我这个爹了,有什么办法呢,事情都已经做 了,我什么都没要,一个人又回到了宁波。”老沈说,现在连老家都回不去了,老家那边都在讲他的笑话,外面乱搞女人,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每个月赚来的钱寄回老 家。毕竟,儿子永远都是自己的儿子。
与此同时,肖燕也离婚了。如今,他跟肖燕同居了。但两人并没有结婚,因为他们彼此都不敢确定,两人的关系到底能够维持多久。
B
怕被人发现不敢同居
一有时间就去小旅馆
虽说都是临时夫妻,但相比老沈的需求,他的朋友建国则更为直接。
建国是山东人,来宁波快十年了,人长得非常魁梧,在工地里做小工。如果老沈还有一些感情在里面的话,建国却过得更为干脆满足性需求。
建国的生活远没有老沈来得舒服,除了下雨天,基本上每天都要干活。干完活,他就只能待在几十个人一间的工地宿舍里。“跟老沈一样,老婆在老家带孩子,只 能一个人出来赚钱。”建国说,每当一个人难受的时候,就特别想让老婆孩子也一起过来。但随后仔细算一算成本,就暗自否定了。
“儿子过 来上学,三个人得租房子,这里消费这么高,工资根本不够。”建国告诉我们,来宁波一年多后,他通过QQ找了一个女的,对方也有了家庭。跟老沈不一样的是, 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,而是平时电话联系,只要双方一有空,就去城中村那些小旅馆开个钟点房,价格很便宜,就十几块钱。
做完事情后,双方又各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。“她也是住在工厂宿舍的,大家其实就是彼此需要,租房子太费钱了,还是这样省。”建国说,他们彼此都不会问对方家里的事情,合的来就在一起,哪一天感觉合不来了,就不再联系了。
如果看到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有过密的动作,心里会不会不舒服?
“讲不舒服是假的,但要说很难受,也是没有的,其实大家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,就知道谁也甭想对方对自己有什么责任这些玩意,这根本就不现实。”建国说得 很直白,老婆不在身边,他又是一个正常的男人,去洗头房不但费钱,而且又不安全,找这个,大家彼此都有需求,彼此也不讨厌,就在一起了。
让人有些吃惊的是,建国跟在家里的老婆关系非常好,很恩爱。
只要一回老家,建国肯定会给老婆买一堆东西回去。“自己在外面做这种事,心里总是会觉得亏欠。”建国说,每次买东西给她,看到她开心的样子,心里也多少会好受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