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岁的婷婷(化名)在山东省青岛市平度市一所学校读高一,她曾在网上加过本报心理热线栏目的QQ号810576181。被殴打后,惊恐之下,3月12日,她通过网络向远在长春的本报记者求助。
女孩讲述被多名女生殴打、谩骂两节课
3月11日,星期一。上午第一节课之前,高一·八班女孩婷婷的班级闯进几名别的班的女生,说有点儿事需要和她商量,于是将她叫走。六七个女生在厕所里围着婷婷,逼她承认在初中时曾经说过其中一个女生的坏话。
可婷婷不记得这件事了,无论怎么澄清都不行。对方说,一定要有个说法。上课铃响了,婷婷挣扎着要走,遭来推搡和谩骂,对方有人动手打人了。
“她们非说我骂过其中一个女生,污蔑她总跟其他男生混在一块儿。可我真的没说过。她们就是不信,几个人扑上来拼命打我。一开始我还手了,因为其 中一个女生揪我的头发,揪得特别用力。后来我越挣扎,她们打得越厉害,几个人按住我打了两节课……”在电话里,婷婷的声音一直在颤抖,因为害怕,在讲到有 些地方时,声音非常小,“她们打我的头,踢我腿和小肚子,还扇我耳光,我流了鼻血,现在下巴和左耳朵还有些疼……她们还给我拍了照片,我不敢告诉老师,不 知道该怎么办,现在我头晕,恶心……”婷婷用颤抖的声音哭着说,对方拿可乐泼她,然后给她拍了照片,还威胁称,如果告诉老师,就把照片传到网上,发到她所 在城市的贴吧里,让大家都看到她被打的样子。
因害怕向班主任撒谎请假
“她们威胁我不准告诉老师,我不敢说,有两个朋友帮我圆场,说我是不小心磕到,流了鼻血,一直在医务室了。至于身上的可乐,我说是自己不小心碰洒的……”婷婷说。
婷婷表示,她时常胃疼,以前经常去医务室,所以班主任没有怀疑,也就未与医务室的老师核实。可当天上午,婷婷回到班级一直处在焦虑和恐惧之中,下课铃声一响,她就吓得发抖,害怕那些人再来班级里找她,或者在放学以后折磨她。走投无路之下,她决定请假回家。
婷婷上的高中是一所私立住宿学校,上课时间离开学校,必须有班主任的批条。当她硬着头皮走进老师办公室时,她隐约期盼着老师能从她异常的状态中 看出点儿什么,好追问她原因。当时的她特别恐惧、无助,如果老师能够看出异常,追问一下,说不定她就会说出自己所有的遭遇。但班主任老师并没有发现什么, 另一位老师问了一下婷婷的症状,然后说,头晕可能是因为低血糖。意识到自己在老师那里找不到求助的机会,婷婷就以低血糖为理由,趁着上午的课程还没结束, 离开了学校。
怕父母批评不敢说事情经过
回到家里,她害怕事情被父母和奶奶发现,趁着父母都没下班,偷偷换下了带血的校服,并且边哭边洗了头发。
因为感觉头晕恶心,婷婷呕吐了,奶奶发现后,带她去小区附近的诊所做了检查。在诊所里,没有人仔细追问婷婷恶心和头晕的感觉是怎么来的。医生只 是说,如果是低血糖,婷婷不可能会吐,所以可能还是肠胃出了问题,于是像以往一样,给她打了一针肌肉注射,开了一些胃药和消炎药。
此后,她一直请假在家,不敢去学校。两天里她几乎没怎么吃饭,到了夜里,也因为担心报复,睡不好觉。11日下午,因为头晕的症状一直没有减轻,婷婷有些害怕了,才把心一横给正在上班的爸爸打了电话。
其实婷婷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打的这个电话。她说:“爸,我头一直晕,我想去医院。”可是爸爸以为女儿不愿意上学而夸大病情,还不耐烦地训了她几句。
“为什么不跟爸妈实话实说呢?”记者问。
“不行不行,我怕他们说我……平时他们就总说我,尤其我爸,让我干什么事,如果我不想去,他就骂,要是跟他顶嘴,有时候还打我……”婷婷说, “我妈对我也这样……平时也总骂我,总批评我什么都不会,什么都不好,我最怕妈妈说我了,我还辩不过,她一说我我就心里难受……”
“奶奶也说我。我不敢告诉他们,我怕他们说我。我身上没有明显的伤,我怕他们不信我说的话,如果他们以为我在学校惹事,不好好上学,还会打我 的……我觉得他们帮不了我……而且打我的同学里面有一个家里好像还挺有势力的,我家本来就不富裕,我怕爸妈受牵连。阿姨,我好害怕。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高 中,刚开学就发生了这么多事,我好害怕!”婷婷说。记者感受到她心中的绝望和无助,她用她的方式向身边人多次发出求救信号,可是没人真正耐心地停下来倾 听,没人注意到她的痛苦,种种压力压得她不知要如何继续承受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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