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亦案”的灰与黑钟亦,湖南省岳阳市湘阴县三塘镇吴公村人,25岁,小学文化程度,学过两门手艺,长年在外打工,无存款,和父母同住。
2014年2月7日,正月初八,这是钟亦与妻子朱陈结婚一周年的日子。这天晚上,钟亦潜入妻子家里,杀死妻子、岳父、岳母以及妻弟四人,随后投江自溺身亡。
钟亦是怎么样的一个人?记者三次深入湘阴调查,试图勾勒出他一步步走向毁灭他人、毁灭自己的人生轨迹。
十年打工路:
“他基本只养活了自己”
正月十六,这天是钟亦的“头七”——如果他还有“头七”的话。
在中国南方农村传统风俗里,“头七”要为死者烧纸钱、预备饭菜,以便让魂魄升天。
但钟亦的父母采取决绝的方式。
他们烧掉了钟亦的手机、睡过的床、所有的衣服,以及他去年9月在长沙做的“具有生育功能”的医院体检证明等。他们希望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钟亦的痕迹,甚至不情愿回忆儿子的从前。
钟亦的家,位于湘阴县三塘镇吴公村。
吴公村紧靠湘江,没有工业,水稻和渔业为当地传统产业,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足万元。
湘阴是个劳务输出大县,在近40万青壮年劳动力中,全县在外务工人员约20万人。“同村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,钟亦没念多少书就出去打工了。”吴公村主任黄检平(化名)说。
钟亦,1988年出生,14岁上初中,不到一个学期即辍学。钟亦的父亲钟棋(化名)说,他成绩不好,不如学艺。
父亲托熟人把钟亦送到湘阴县城学习汽车修理,“当了一年半学徒,又做了一年半师傅,前后三年,没有挣到钱。”
17岁的钟亦决定去广东闯一闯。此前,他的大部分伙伴去了深圳,看起来“混”得不错。
“做了四五年,活都不长久,工资也不高,没剩什么钱。”钟父说,儿子每年仅在春节回家一次,没有露出发财的样子——连荷包都没有鼓起来过。他对儿子工作的工厂不清楚,甚至弄不清究竟工作地点是在深圳还是在广州,或者别的什么地方。
2011年,钟亦回来了,跟随父亲学泥瓦匠。再后来,跟随一位亲戚在岳阳、长沙等地做净化工程。
钟亦的最后一份工作,是2013年10月,在哥嫂开的一家小饭馆里“跑龙套”。哥哥把弟弟的工资交给母亲存起,给他留点零花钱。
钟亦自己也主动把打工所积累的一点钱交给母亲。“十多年里有过几回。”钟父说,他基本只养活了自己,“‘讨老婆’的钱都是家里给的。”
邻居结亲家:
“他脾气好,像个女生”
从钟亦家走百余米,就到了他岳父朱元文的家。
朱家人丁五口。在三个孩子当中,女儿朱陈排行老二。
1990年出生的朱陈,小学毕业后扔下了书包,几年后随在广东打工的姐姐外出务工。
朱陈的姐姐朱彦(化名)也是中学没毕业就去的广东。她说,“现在一个月加班多的话,能领到3000多块钱,悠着点用,一年能余下万把块钱。”
即使现在,在朱陈的姑父赵伯雄(化名)看来,上高中、读大学要花很多钱,就算考上大学,没有关系也找不到好工作,“不如打工攒钱更划算。”
在“朝圣”般的春节里,同吴公村大多数年轻人一样,朱陈每年会回到家乡和父母团聚。
吴公村的年轻人难得聚拢。趁着回乡的机会,他们一起吃饭、打牌,聊外面的世界,遇上某人生日的时候,他们会赠对方一些小礼品,人群里面包括钟亦。
“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”但此番描述不能搁在钟亦与朱陈身上。“即使他们小的时候,一起耍的机会也不多。”钟父说。
各为生计奔走,钟亦与朱陈的人生本无更多交集。
2011年春节,邻居来说媒了。据说,是朱陈的父母看上了钟亦,撮合朱陈和钟亦的婚事。
“做事勤快,不咋说话。”与钟亦一起长大、关系较近的邻居李小芳(化名)这样评价他,“我们开他的玩笑,他不发火,还笑,脾气极端地好。”
对于钟亦的性格,朱彦援引妹妹的话说,有一次,钟母批评他的不对,他就躲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睡觉,“像个女生”。
除了极少打会儿扑克、平时抽点烟外,钟亦没有不良嗜好。他参与的牌大多2元一局,抽的烟2元一包。钟父说,嗜好是要钱的东西,他没有钱。
订婚的时候,钟亦送给朱陈的礼物是一个平板电脑。“1020块钱,我儿媳妇很喜欢,常常拿着玩。有时候,他们一起玩。”钟亦的父亲说,“儿媳妇(长相)比儿子强,我们自然满意。”男子与女房东发生关系感染HPV索赔3万被驳回,法2023-09-15 21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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